是一个无聊的人
微博同名唠嗑
【源藏】群山回望
我愿在漂流木的树皮下
倾听年轮纤维的扩张
——曼德尔施塔姆
CP：岛田源氏X岛田半藏
圣诞节也不好意思光吃大家的粮，最近考试忙到飞起，凑合着写了点大家也凑合着吃一下。
圣诞快乐啊！大家都要越变越可爱呀！！
OOC属于我，爱属于他们
上一章
［2］
作为兄弟，岛田半藏对源氏坟茔探访保持着一个不亲不疏的频率。半藏琐事缠身，只春冬祭典必不可少，除却一个月总会记得去一柱香，理所应当地没有对座泣下也没有焚信托思。源氏依着半藏的意思就堂而皇之地葬在上任家主旁，浑然没有一点避嫌的样子。他冷眼看着背后那一双双淬了毒的眼只觉得好笑。有软肋那就折了，有羁绊那就斩断，油盐不进一身血肉铁石心肠，以及一无所有。后来他注意到源氏从不在墓园出现。即使上一秒还能坐在副座上，看他呼吸仿佛，那么他也能在下一秒半藏打开车门的时消失不见。
你怕什么呢？封豕长蛇，罪责都在我手上。他想，你没有办法面对的是什么呢。
源氏死后第五个月，冬至，西西伯利亚平原的寒风跋涉山海，堪堪将岛田城弥漫的血腥气吹开一点。半藏循着坑坑洼洼的青石板往上走，树上的枝桠尽力伸向路旁如同瘦骨嶙峋的指节，像是要捕食什么活人的灵魂，结果只荡荡空空地挂住几缕骨头缝里扯下来的风。源氏坟上的草还没来得及冒出来就被突如其来的寒流全数吹成东倒西歪枯黄瘦弱的一片，冷冷清清的，跟源氏那一头绿色的头发没什么相似的地方，跟他那喧喧嚷嚷的性格也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墓碑立在城外高处，今年冬至推的格外的晚，将将好要和圣诞撞到一块儿，花村还没有迎来第一场雪，但城里已经红金白绿叮叮当当地装饰起来了。半藏在来的路上被灌了满耳朵的Jingle Bells的旋律，一旦四围安静下来，就欢天喜地的在脑子里面聒噪。
万物迴薄，坱圠无垠。他蹲下去，同相片上的岛田源氏对视，相片是半藏亲自挑的，原件就夹在他书架上的图册中。源氏肖似母亲，一双眼睛半弯不弯，不用笑起来就自带着一个笑模样。面对逝者，生人或是大肆谈议人间世事，或是祈愿亡人早日往生，总有那么寥寥数句可做开场对白。偏偏岛田半藏既无意谈论与其无关的当前境况，又因着心里的一点不可言明的私欲不愿使他徂往。两两相对无言，一人惜字缄默，一人无口无话，幸好活物仅此一个，不至于令气氛尴尬。他放下手里的蛋糕盒子，想了想，又掏出一个免费派发的，被花花绿绿的廉价塑料包装纸裹得严严实实的苹果，皱巴巴的样子像他那句从喉咙里挤出来压在唇舌下的“圣诞快乐”一样艰涩难闻。
生者与逝者是否能够殊途同归，答案于他其实也无甚意义，若是真心感怀，也该明白贡祭也好、探访也罢，一旦念起，总是对逝者的叨扰。以至于他又想到那个踪迹难测的“源氏”。你是什么？他想，是被我惊扰的亡灵，还是我无所安放的私心？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源氏当然不会回答他，他依旧那样被缩小、变成黑白、画地为牢委委屈屈地框在那数寸大小照片里，除了一座坟茔和一双遗下落灰的旧拖鞋，叫半藏连睹物思人都来得勉强。源氏在照片里无知无觉地冲他笑，他在照片外应景地扯了扯嘴角。风声呜咽，夹杂着平安夜热热腾腾的序曲一起送过来，也不管人同意不同意。
他转身离开，另一个源氏靠在墓园的大门口等他，百无聊赖地半蜷着身体仰头看着路边高高的白炽灯。要是真人的话，应该会擎着一把伞，说不定还会准备一条造型古怪的围巾，半藏想，最有可能的是将他自己身上挂着的围巾拆开，将两个人都裹进去，围巾不够长，所以身体会不可避免地紧紧地靠在一起，会暖和很多，他嘴上是嫌弃，可心里也不是不愿意。就在这时有冰冰凉凉的颗粒落到他的裸露的颈后，这是下雪了。
半藏轻飘飘地说了一声走吧，呵气成霜，声音刚出口就倏地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对这夜里的谁说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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