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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无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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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藏】梦游人遥

辣鸡游戏,沉迷一个假期的辣鸡游戏结果到了快开学才想起来二月什么都没写,连忙来写个更新不能被剃光头。

ooc属于我,爱属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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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铁皮小灯笼 ,
在屋顶上闪烁。 
千百个水晶的手鼓, 
在伤害黎明。

绿啊,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绿的风,绿的树枝。 
船在海上, 
马在山中。 
影子缠在腰间, 
她在阳台上做梦。 ”

——洛尔迦



[2]

兄长:

展信如晤。

我已收到你的来信。不,要说来信都勉强了些。单论字数而言,就算是你周末约见那些老头子的通知,大概也不会比这更情感充沛了。漫长的旅途乏善可陈,一成不变的沙化草原和荒漠广阔的好像望不尽一样。公路两侧偶尔可以见到黄沙掩住一半的巨大白骨,被风蚀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麦克雷那小子一路走一路捡已经装了不少,我看着还有点意思,下次捡一块一并寄给你。

我们这一支带队的是一个叫做莫里森的美国记者,为人十分开朗健谈,是一位十分正直的人物。他从前是做财经板块分析报道的记者,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放着曼哈顿的高级写字楼不待跑来这些战火纷杂的地方吃枪子儿。他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这是他在一次中途休整的时候向我们透露的。我们偶尔会途径一些很小的镇子或是找一些小村子落脚,当地人会成群地站在公路旁警惕地看着我们走过去。她们大多是身着布卡罩袍的女人和躲在女人背后紧紧缀着袍子的孩子,这些地方的成年男人大多被政府军、极端组织或是反对派招募入伍,甚至还有未成年的童军也被编入零散的游击队。兄长,你无法想象这些地方有多么贫穷得令人难以置信,寻不到一点曾凭籍着石油资源获得富裕环境的遗迹。宗教的力量深入世俗,像是燃烬到极致行将灰败的火,包裹在那些人幽灵骷髅一般的皮囊下,快要把他们烧得皮开肉绽。

莫里森二十多年前曾经被借调采访过一个驻扎此地的将军,那会儿他还是一个事业得意的王牌记者,言语间不免尖锐自矜。他询问对方革命的意义,那时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政变,立宪派镇压了保皇派政权,将国家体制向西方改革靠拢,将军历经数次政权更迭屹立不倒,也是一位传奇人物。改革带来的成效无疑卓越,那大约是人民生活最轻快的几年。他们在街上行走,姑娘们眼睛黑珍珠般妩媚明亮,头发像绸子一样柔滑,一切都新奇又自由得令人惊叹。

“革命从来不是目的,我们推翻一种制度,便迈入另一种制度的后尘,当然有一天我们同样会被推翻。历史从来都是螺旋上升的,维持它不倒退就让人耗尽心力。有些事情民众无力去做,但总要有人去做。”

对比如今我们所见,不由心有戚戚。后来我询问莫里森那位将军如今如何,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很多年前死于政府对军队洗牌时的暗杀。当时逆弄时代洪流何等风光,末了却埋骨在时局的脚后跟下。

我们目前安全无虞,政府派有一支武装小队随行,他们的指挥官是一个高大的拉美裔男人,似乎与莫里森相识,但鲜有交流。还有麦克雷,他的外在也同大学教授这样的身份差的太远了,他似乎对日本的文化非常感兴趣,时常询问我身上的纹身是否有什么特殊含义。我大致向他讲述了家族流传的双龙的传说,他对我能驱使神龙这件事深信不疑。至此之后但凡我露出纹身,他都要在我旁边面露痴迷地啧啧惊叹一番,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我们马上就要到下一个补给站了,在这之后小队的人员还会进一步分散到不同的战区。希望下次收到兄长的信不是助手代劳,毕竟A4纸张五号字体,简直公事公办的叫人心痛。天气开始转凉,兄长记得添加衣物。

另:齐格勒博士已经收到第一批药物,她托我代为传达感谢。

 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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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半藏没继任家主之前,大约给人的印象不外于温文有礼,低调内敛。毕竟从小岛田源氏惹出大大小小的乱子无一不是半藏收拾。这活儿实在太能磨练涵养,是以半藏常年累月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很是具有欺骗性。这种欺骗性在后来由于身份的威压衍变成城府深厚的评价。

虽然兄长严厉,源氏到底也没见过他生过几次气,以至于当他拆开兄长久睽的回执,首先引来潜意识里警铃大作。源氏弹了弹纸,心想现在可糟糕了。

好自为之四个字,拆开来,合上去都不见得有什么好心暗喻。它有很多种使用语境,但显然不是放任自流的含义。源氏思来想去,怎么看都是要他后果自负的样子。话虽说的狠,可毕竟齐格勒博士的补给线已经拉到那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有点名不符实。

源氏心里止不住得意,于是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

岛田源氏的叛逆期来的像是风卷残云一样,呼啦一下子就糊了人一脸,岛田半藏的青春期过度的太平稳,等到岛田源氏染了一头绿毛回家的时候为时已晚。岛田源氏对家族事业了解的程度和他不受重视的程度成正比。但这没什么不好的。闹一些诸如打架、旷课、沉迷游戏之类无伤大雅的小动作惹人注意,跟其他普通孩子也没什么区别。岛田半藏靠在门边看他的幼弟同自己大声争执的样子,心想着最好这样,岛田源氏平平稳稳的升学、恋爱、工作,生活在完全不同的社交圈子里,对家族事业一无所知。最好离得远远的,等到他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生活的重心,自己作为兄长也不再是人生的必要,这样渐行渐远,也无甚不可。

然后“呯”的一声,岛田半藏的幻想破灭了。

很难说愧疚和无力同时来到的时候哪个比较令人暴躁。他同父亲一起尽力隐藏的事情忽然就像一道帘子被掀开一样,在源氏眼睛前面暴露得无所遁行。那段时间他常借着事情避开源氏出现的场合,他直觉源氏满腹疑问,但他既不愿意欺骗搪塞,也不愿意如实相托,整理少年破碎的世界观这种事情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越搞越糟。源氏几次等他回家没等到,也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也就顺从的不再等了。后来还是管家给他说了小少爷申请了美国的学校,他才匆匆回家了一趟。

岛田源氏好像一夜间就成长了。半藏推门进去,源氏安静地坐在矮桌旁边,视线黏在桌上交握的手上。见他进来,便抬头望了他一眼。本来以为源氏会有很多问题,只他的样子落在半藏眼中,便有许多事情振聋发聩。

半藏在他对面坐下,清了清嗓子,问他:“我听说你这两天没去上课?”

源氏点点头。

半藏点点头,颔首道:“这两天是不太平,少出门,出门找几个人跟着。”

“知道了。”源氏低下头,少年还在变声期,声音还有点哑,伴着半昏黄的灯光,此情此景,听到半藏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我怕给哥哥添麻烦,已经申请了国外的学校。”

半藏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源氏见他不动不语,反而话多了起来:“说真的,我真是没有想到,跟电影似的,老爹那样轻易就没了……我……”他忽然用力地抓住半藏的手,好似濒死一般,极艰涩地低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问句,“哥……你杀过人吗。”

半藏目光落在他的发旋上,一时缄默。源氏拉着他的手太用力,甚至在止不住的发抖。他的不安喧喧嚷嚷,好想要从这四肢百骸里通过指尖皮肤透进他心里。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站起来俯身抱住了源氏。手臂拥住的身体覆盖着薄薄的肌肉,他静静地等待着它们从冻僵了一般的冷硬,到仿佛被体温温融了一般慢慢软化下来。

他在源氏耳边说:“这里有我就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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