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浅龋蛀秃尾页

是一个无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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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唐】了然夜(1)

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吃起哪根回头草。
好想搞唐逐爸爸,疯狂想搞……搞不到,只好脑补一个搞搞了。🙃🙃🙃
感觉全剑三只有我泡不到喵哥了,抱住孤独的蹲在乡下小服的自己


(忙到飞天,每月打卡1/1)



【了然夜】


CP:明教 X 唐门
        陆秋垣 唐无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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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创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痛定之后,徐徐食之。然其心已陈旧,本味又何由知?

[1]


那穹际黑云越压越低,眼见着是要落雨了。

秋月的枫华谷雨水充沛,堪堪好好将陆秋垣霜堵了个正着。空气中的泥腥味儿愈演愈烈,陆秋垣伸手紧了紧斗笠,提身跃至高处,就着昏暝的天光在心中辨别了大致方向,脚下一刻不停,袖链钩回,几个起落间如同暗隼般轻轻巧便借力掠过枝桠。本算是金乌初沉的时辰,现下星芒黯淡,层云涌动,更兼弦月了无踪迹,林间树影显得比以往都更高大混沌,端是决计要留他这一晚了。他倒是喜欢雨天,常人觉得雨水滑刀,但他刀是极快的,银子一般,雨从刃上落下,也是碎了的银子。日月残影叫他握在手里,杀人也像一桩美事。

枫华谷一战过去数十年,累累骸骨只积不少,日色烈阳下驻马独赏灿灿红枫如暮霞霭霭,若道遇凄风苦雨疲于奔命时再看就难免令人发憷。其声余而不绝,响如万军奔踏惊雷,又似亡魂喁喁泣诉,饶是陆秋垣是个不信鬼神的,也暗自在心里默念起大光明教圣典来。

大约是他今晚的霉运终于走到了头,又越过一个山坳时他终于找到明教从前一处暗据。当年枫华谷局势紧张三方混杂,这样的暗桩不知道建了多少,江湖落石惊澜,登时一个浪叠惊人,却也免不了被后事推着淹没在前头的风波中,暗潮掩在下头如何暗作汹涌暂且不论,单说这些暗桩选址作伪时如何煞费苦心,便说弃也就弃了。不过倒方便了他现下落脚,隐秘的很。他反手掩了门,卸下蓑衣,衣服已经是湿了半身,金饰又冷又硬地贴在腰上,叫他一抖,就淅淅沥沥的落下些水来。屋里杂乱的紧,想是撤时也匆忙,桌脚椅子尘网四结,他点了个火折子,好悬被面前蛛网被燎了眉毛。

这据点是极小的,大不过一个敬师堂范围,陆秋垣逡巡一周也不过迈了数十步的功夫。他拆了把椅子点了火,祛了祛身上湿气,便脚踏幻光步法转瞬上了房梁,周身劲气将周围灰尘震的干干净净,长宽倒是合适,他便合身躺下了。

屋檐外雨声飘摇,半点没有停下的样子。陆秋垣听着风声尖利的呼啸,心中盘算着路程,迷迷糊糊的居然也生出些睡意。就当他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一阵巨响。惊的他一个激灵了无睡意,人却没忙着动作,只翻了一个身伏在檐上,探头去看的时背后负着的弯刀已经握到了手里。雨声和簌簌的林叶盖住了刀兵斧戟相交的响动,只人体落地溅出闷闷水声格外清晰。

陆秋垣压低气息潜在阴影里,听着下面动静渐趋于无。门被卸了一半,雨和半点黯淡的天光一起刮进来,陆秋垣借着那点光先看到了门前横陈着三四具尸体,皆是作狼牙死士打扮。他再附身察看尸体的时候,发现几具尸体关节上钉上了细小的暗器。他动作一僵,想到方才似乎在混战中捕捉到一声极浅淡的机括击发的声音,当是唐门弟子,狼牙军在这,那么那唐门去哪了?他不及细想,忽然听到脑后风声陡变,整个人堪堪拧身瑶台枕鹤侧过,便见一个劲蓝身影反手持一把五寸匕首眨眼便掠到他面前,左腕一抖便见他身上浴满的血腥味与那把匕首一同送到他眼前,叫陆秋垣用双刀架住。唐门脸上沾了血,混了汗和雨水沿着脸廓拉出数道血渍,明王镇狱细瘦刀身泛出幽蓝色泽,映在唐门眼中好似两簇磷火,愈显得那眉眼艳中含煞鬼气森森,倒是黑白泾渭,分明的很。

“明教?”那唐门皱起眉,招式未老,却不急着借这一扑的劲道格开他的双刃,两人身形不动,相持数息。

“阁下深夜不请自来,刀兵相向,却问我的来处?”陆秋垣扯了个不怎么和善的笑,双腕一抖,刀刃同匕首擦出尖锐摩擦声,带着匕首也偏了几分。唐门倒退三步,便见陆秋垣收了刀,收回身后。

陆秋垣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无端横祸,也不理会唐门,返身拎起两具尸体准备寻个地方扔了。此处距离枫林战场不远,雨倒是很快就可以把残余的血迹冲洗干净,只怕有尾巴缀着这唐门来,将他作同伙认了,连教得他也不安生。

再回来的时候唐门已经挑了个角落坐下了,鼻息几不可闻,仿若坐化了似的,只使那处阴影沉郁了几分。他翻身上檐,睡意被搅了个干净,连带着这空间都觉得狭窄起来。唐门调息不畅,显然是受伤不轻。陆秋垣望着漆黑一团的屋顶,又偏过头去看唐门靠着的角落。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落了下去,心里讪讪一笑,明白这是色令智昏,是忍不住想管闲事了。爱管闲事的人往往死的早,不死也容易被事牵绊住,人也活得拘束。陆秋垣自问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但又想这江湖滔天,他做的是提头的活计,难说哪时不仅湿了脚,怕是要连人都投进水里。他脑子里咋咋嚷嚷,也不耽误脚下却不住地走过去。

唐门不如明教专修习近身刺杀功夫,弃弩同他近身搏斗本不应该。他功夫不弱,左手持匕虽不至于握持不稳,到底是能感觉到力有不逮,陆秋垣本只当他先前战至力竭,但又见他千机匣尾翼的方向又不像惯用左手的,这才注意到他右臂迟滞,应是伤的狠了,怕是握不住千机匣的。

唐门睁开眼看陆秋垣又三两下拆了把椅子,胡乱卷了些破布拢了一小堆火,这才把目光移到了他右肩上,说道:“你右肩里的东西嵌的深,尾羽削的鲁莽,再留怕是要伤了筋骨,废掉整只手臂。”

唐门一哂,重新闭上眼。陆秋垣倒是没想到对方是这般反应,现下愣了一愣,也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无趣得紧,便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忽又转过头来,唐门不知什么时候又睁开了眼,正直勾勾地望着他后背,见他回来,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抬手抽出腰侧匕首,扔到陆秋垣脚下。

陆秋垣拔出一看,银光乍泄,是把极锋利的匕首,几可吹毛断发。他将那匕首搁到火上烤了烤,又拾起腰间酒壶,仰首喊了一口往上一喷,薪柴里跳跃着溅出些火星来。唐门的衣服湿了个透底,摸到手里又湿又凉,紧紧地贴着他,让人手指也要发僵了。陆秋垣跪到他身后,眼见着剥不下他的衣服,才犹豫着伸手去解他的腰封。被唐门不动声色地挡了,手甲不知道在腰侧哪里摸索着一拨便感觉手中衣服松松地垂到他手里。那一箭力道十足,直卡着唐门肩胛骨嵌在骨缝里,他小心翼翼地割开周围布料,满身旧疤纵横的后背就露了出来。新痂还有泛红的,也有已经结成深褐色盘桓在肌腱上的,修竹一样的脊骨立得笔直,直没入腰下堆叠衣服的阴影里。肩背上突兀的伏着一节硬物,便是那半截断杆了。

“蛮子用的钢箭有倒钩,你须先划个十字纹样再起箭,否则这一块连骨带肉都要被挂成窟窿。”那唐门笑了一声,凉凉的,瘆人极了,“那倒不如叫我死了好。” 

陆秋垣让他侧过些身子,那伤口看起来凄惨,血水四溢,雨水一泡更是伤口翻出,透出惨白颜色。箭杆太短,他反而无从着力。陆秋垣本练的是个杀人的活,救起人来颇不熟练,瞻前顾后,让唐门拧了眉叫他快些,才横了心,顺着那伤口边缘的尖角处刺下去。唐门身体一绷,那一口痛呼叫他压到舌根下,堪堪泄了个挂不住的尾音来。陆秋垣只觉得他汗霎时就下来了,混着发梢的水一起滴滴答答的在他臂上。陆秋垣连点唐门阴郄、孔最几个大穴止血,手底连下四刀,将那箭头连着血肉和碎骨一并起了出来。烈酒一浇,上好的金创药一撒,扯了些布条将他细细裹上了。

唐门一口气提到尽头,乍一泄气,大口喘息起来,他一手提过陆秋垣的酒,仰头送了一颗上品止血丸下肚,又大饮几口,才一抹嘴还给陆秋垣。

陆秋垣看着他,几乎忍不住赞他一句好汉子,便又看他眼里蒸腾起醺然酒气,映着煌煌火光,半是迷蒙半是清醒,正是璨如星子,纵还端着冰冷神色,也叫他自觉的近了他几分。直令陆秋垣想,便是幻觉也甘愿了。

唐门对他说:“多谢搭救,在下唐无昀。”

陆秋垣这才回过神来,口中顺嘴道:“久仰久仰,在下陆秋垣。”

停了一停,方觉得哪里不对,细一思索才悟了过来,唐无昀,可不是久仰——臭名昭著的久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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